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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P 從靈丹聖藥到萬惡之源

勞工貸款申請2016GDP在中國從人們對它頂禮膜拜,到今天的萬人唾罵,真可謂是個戲劇性的變化。這背後發生瞭什麼| 文 · 魏志強自習近平總書記發表“不能簡單以GDP論英雄”的言論以來,社會各界對GDP的聲討之聲此起彼伏,以至於在今年的兩會上“不要帶血的GDP、不要帶毒的GDP、不要帶霾的GDP!”成瞭代表們的共同呼聲。曾幾何時,在唯GDP論英雄的時候,GDP令多少官員、企業傢競折腰,怎麼一夜間GDP就成瞭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瞭呢?為什麼我們的國民對GDP的態度這麼快就從一個極端走到瞭另一個極端?對於這個現象,顯然需要理性的探討和解釋。靈丹聖藥GDP是英文Gross Domestic Product的縮寫,中文叫國內生產總值。它是指在一定時期內(一個季度或一年),一個國傢或地區的經濟中所生產的全部最終產品和勞務的總價值。GDP是20世紀經濟學的重大發明,是宏觀經濟學最為重要的一個指標,也常被公認為衡量國傢經濟狀況的最佳指標。“仿佛衛星能探知整個大陸的天氣情況一般,GDP也可以顯示一國的經濟全貌。”薩繆爾森在《經濟學》一書中形象地比喻說。很多經濟學傢認為,如果沒有像GDP這樣的指標顯示總體經濟狀況,宏觀經濟管理就好像在沒有儀表的情況下試圖駕駛飛機。正是因為GDP有如此重要的作用,西蒙·庫茲涅茨和理查德·斯通才因對創建國民收入核算賬戶系統做出貢獻而獲諾獎。GDP傳入中國並被官方認可,是上世紀80年代的事情。改革開放前,我國一直使用工農業總產值來反映社會總產出。工農業總產值僅僅局限於物質生產部門新創造的價值,另外還有重復計算的弊端。國傢統計局局長馬建堂認為,“有瞭GDP這個指標,一個社會、一個經濟體所創造的新價值,也就是增加值,就能夠進行全面計算。”GDP在中國一經使用,就得到瞭官員和官方經濟學傢的偏愛。在“發展是硬道理”、“翻兩番”、“奔小康”這些目標和口號的宣傳攻勢下,GDP走出經濟學的象牙塔,日益深入民間,以至於GDP成瞭公眾熟知的流行詞。最終官民達成共識,從1980年代開始,開展瞭一場轟轟烈烈的創造GDP的運動。GDP本應由企業創造,在中國則不同。中國政府把創造GDP看做自己的主要責任,每年給自己下達一個GDP增長率指標,中長期還有五年規劃指標、十年倍增計劃指標等。指標確定後,政府就用行政權力調動全國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為實現GDP目標而奮鬥。為瞭確保完成任務,政府還把能否實現GDP目標與官員升遷捆綁在一起。GDP等於烏紗帽,為瞭保住烏紗帽、為瞭升遷,官員們之間的GDP大戰在所難免。於是,一個又一個開發區、高新區、實驗區如雨後春筍,迅速遍及全國。官員們關註GDP與企業傢關註利潤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前者隻關註規模,不關註代價而已。因為官員們創造GDP的經濟行為,沒有資產負債表,更沒有利潤表來考核。在官員們的努力下,以GDP來核算,一個個萬億元省份誕生,一座座萬億元城市出現。有媒體報道,過去的那些年份,官員升遷的確與GDP相關。在官員創造GDP的運動中,企業特別是國企也不甘寂寞。《財富》世界500強是按規模排名,這與創造GDP的精神正好一致,於是中國企業像著瞭魔似的紛紛爭取進入。創利潤不容易,做規模中國企業有優勢。壟斷有利於做規模,聯合重組、並購也能迅速做大規模,情急之下的中國企業,更不乏這樣把企業做大。《財富》世界500強從1995年開始發佈,2013年,在不到20年的時間,中國企業已經從最初的3傢激增到95傢進入榜單。其中內地企業85傢,但民營企業隻有5傢。中國擁有世界500強企業之多名列世界第二,僅次於美國。經過30年的發展,2010年,中國的GDP終於超過日本,僅次於美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與此同時,制造業總產值超過美國,160年後重返世界第一的寶座。現在,中國的人均GDP也已超過6,000多美元,進入中等發達國傢水平。50年前,中國老一代領導人曾提出“超英趕美”,但未能實現。今天,他們提出的目標,後代人用30年的時間完成瞭。這真讓整個民族感覺無比自豪。GDP的妙用有點像靈丹聖藥,服之即靈,被認為是“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GDP就這樣植入人們心中,久而久之則到瞭崇拜的地步。萬惡之源物極必反是每一個中國人都知曉的成語。它告訴我們,人世間的萬事萬物,如果你做過瞭頭,都會向相反的方向轉化。這個道理在GDP身上應驗。今年2月20日開始,時間長達一周,在京津冀及周邊地區發生瞭大面積的空氣污染。據環境保護部副部長吳曉青介紹,此次重污染天氣共波及15個省,面積181萬平方公裡,邢臺、石傢莊和北京的PM2.5的小時濃度值超過瞭500微克每立方米,污染程度相當嚴重。這次嚴重的霧霾天氣,引起瞭媒體和公眾的空前關註。中國工程院院士鐘南山說:“PM2.5可以進入血液,所攜帶的東西會造成對心臟的損害。”據鐘南山介紹,中美合作曾做過燒煤區與不燒煤地區人均壽命的調查,經過20年的統計,結果顯示,燒煤的淮河以北,人均壽命比淮河以南的人均壽命低5.52年。事實上,中國的環境污染不僅僅是空氣,土壤和水污染程度也是相當之大。空氣、土壤、水是人類生存的基本條件,現在這些基本條件受到嚴重威脅。這是什麼原因呢?吳曉青說:“這是因為我們國傢以重化工為特點的產業發展模式,以煤炭為主的能源消費結構,快速增長的機動車尾氣排放和大規模的城市建設帶來的污染。這些污染物的排放量巨大,超過瞭環境容量,其結果是造成瞭嚴重的空氣污染。”換句話說,就是在追求GDP的同時,也為此付出瞭環境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太大,超過瞭環境的承受能力,這就叫物極必反。在巨大的壓力下,政府現在不得不提出“向污染宣戰”。一邊要繼續“向貧困宣戰”,一邊又要“向污染宣戰”,一個要發展,一個要制約發展,這種相互抵消的目標就這樣出現在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之中。有人預測,中國的環境污染將會催生一個巨大的環保產業,這個產業無疑會增加GDP總量。這是先污染、後治理的必然結果,同時也反映瞭現行GDP核算體系的重大缺陷。傳統增長方式就是這樣為人類的GDP做出瞭巨大貢獻,但對人類本身卻造成瞭極大的傷害。其實,一味追求GDP的負面影響不止環境問題。目前,中國經濟中的結構失衡、產能過剩、金融和債務風險、兩極分化等等,以及因權力尋租導致的大量腐敗現象,已使中國經濟增長的速度不得不降下來。各種問題相互交織,險情一觸即發。一時間,公眾開始憤怒地聲討GDP,媒體也推波助瀾。GDP頃刻間從靈丹聖藥變成瞭萬惡之源。GDP也被戲稱為“雞的屁”,以供公眾調侃。回歸理性GDP就是一個統計指標,把它當做靈丹聖藥,它會有負眾望;把它歸為萬惡之源,它也難以擔當。今天中國經濟的種種弊端和風險,本來是政府主導的傳統經濟增長方式造成的,與GDP本身無關,所以,我們需要科學地分析經濟中存在的問題,理性地對待GDP。不過,我們不能因GDP本身無罪,就說GDP是一個完美的指標。GDP作為衡量經濟的指標確實有待完善。例如,非市場活動所創造的價值,包括傢務中的做飯、洗衣等,就不在GDP的統計范圍之內,污染成本也沒有考慮。鑒於GDP指標尚存缺欠,我們應避免讓它說明它不能說明的事情。比如,如果你用GDP增長來說明人們生活水平一定都會提高和改善,結果會是你什麼都沒說明。法國前總統尼古拉·薩科齊在《對我們生活的誤測:為什麼GDP不等於社會進步》一書的序中說:“我堅信,除非我們改變衡量經濟表現的方法,否則我們不會改變自身的行為⋯⋯我們的衡量方法使我們的論證建立在平均數的基礎之上。可是,如果我們繼續用平均數進行論證,那麼我們就將根據越來越與實際生活脫節的數據打造我們的信念和決定。平均水平的個體是不存在的,而且不平等加劇將使平均數更加遠離實際生活經歷,因為談論平均數是一種避免談論不公平的方法。”中國的情況似乎驗證瞭薩科齊的話。隨著中國GDP的增長,人均GDP也越來越大,但另一個反映兩極分化的指標——基尼系數卻一直在國際警戒線之上。少數人占有瞭太多的財富,貧困人口很難改變其狀況。2011年,中國將貧困線標準從2010年的1,274元調高至2,300元(2010年不變價)桃園小額借款快速撥款時,全國貧困人口數量由2010年的2,688萬人擴大到瞭1.28億人,占全國總人口近10%。以2,300元計算,這些貧困人口平均每天隻有6.3元。但2011年,我國的GDP總量世界第二,人均GDP也達到瞭中等發達國傢水平。在GDP人人喊打的聲浪中,中國經濟學傢開始思考如何對待GDP。“我個人認為今年兩會中國可以不提GDP增長目標,與其引導外界弱化對量化指標的關註,不如直接取消,反正十二五規劃有個五年的中長期經濟發展目標。”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研究員王軍在今年兩會召開前說。一些官員也介紹說,中國今後會更加關註CPI和就業問題,更加關註經濟的合理運行區間,而不是GDP。但馬建堂在接受采訪時說:“黨的十八大以後,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不能簡單以GDP論英雄。我個人認為有兩層意思:一是不能唯GDP論,不能搞GDP崇拜;二是要建立科學的指標體系。”應該說馬建堂比較準確地理解瞭中央的意思,不簡單以GDP論英雄,並不是否定GDP,而是不能搞GDP崇拜。據馬建堂透露,國傢統計局要通過完善GDP核算、增加反映GDP質量的指標、建立反映“五位一體”總格局的指標體系,來完成指標體系的建設工作。目的是綜合反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五位一體”總佈局的發展狀況。馬建堂說,這是中央、國務院交給他們的任務。

新聞來源http://news.hexun.com/2014-04-08/16372559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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